纸月亮的愿望

夜半码字 法力无边

【冰垣】怜

冰妹死亡预警

看完渣反番外就一直想写冰哥嫉妒死冰妹抢师尊的故事www

不是甜饼 有点病

大部分自我臆想和ooc 可能还有虫

第一次写古风可能很诡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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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。”

他死了。

“师尊,你看看我。”

他死了。

“师尊,师尊,你看我一眼。”

他……

“师尊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……我没死。”

“……冰河?”

“对,师尊,是我。”

身着黑装的青年俯身拢住跪在地上的人,声音轻柔得近乎耳语。被抱着的男人半天才抖着手回搂住他,像搂住一块碎了的镜子一样战栗。

感受到那只手渐渐开始用力地抓住后背的衣衫,黑衣青年抱紧怀里蜷缩进来的人,无声地勾出一个笑容,漆黑的眼瞳里有扭曲的欣喜和恶毒一闪而过。

“我没死,师尊。”洛冰河手指梳理着沈清秋散落的长发,动作舒缓温柔,似是满怀怜爱,“我一辈子也不离开你,谁也不能把你带离我身边。”

是了。

洛冰河不会离开沈清秋。

除非他死了。

“……洛冰河。”沈清秋哆嗦了一下,猛地想要抽回手。洛冰河眸色一暗,随即抓紧他的胳膊,阴翳地看着被他困在一方阴影里挣扎的男人。

“你不是洛冰河!你……”

“师尊糊涂了,连弟子都不认识了。”“洛冰河”笑了笑,唇角勾起的那一点弧度和他记忆里的分毫不差,好像他们只是在饭后闲聊,洛冰河刚刚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,“我可怎么不是洛冰河了?师尊你瞧瞧?”

“洛冰河”暧昧地贴近沈清秋苍白的脸颊,冰冷的呼吸在这点近乎肌肤相亲的距离里狭隘地流淌。

就像很多次他和洛冰河做过的一样亲昵。

可沈清秋醒了。他从晦暗的碎片里醒过来,踏着刺骨的痛透过“洛冰河”看到了他尸骨未寒的爱徒。

“……你不是我的弟子。”

“洛冰河”的笑容不见了。他的表情一瞬间阴森了下来,眼瞳里嗜血的恶意翻涌,几乎逼着他下手把眼下这个脆弱的人活活撕裂。

沈清秋手里勉强扣了一击暴击,浑身紧绷,随时准备向这个原来的“洛冰河”发难。

“洛冰河”垂首看不见表情,保持着围困住沈清秋的姿势,和他僵持着。在沈清秋看不到的身后,那只手背青筋时隐时现。

“你让开,我不想和你打。”沈清秋的手也在细微地颤抖着,视线回避着“洛冰河”的脸,嗓音有些龟裂。

他怕自己会心软。

对洛冰河他永远会心软。

“师尊,”青年突然抬起头,眼瞳里似乎饱含水光,恍惚间沈清秋好像又看到那个无时无刻不在患得患失的洛冰河了。也是这样,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斤斤计较,动辄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看着他,眼巴巴地盼望着他无穷无尽的纵容与迁就。

“你又不要弟子了吗?”

他手一抖,手上灵力顷刻间消散。“洛冰河”趁机欺身上来,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,强迫着他抬起头。绷直的脖颈上喉结微微抽动了一下,像是在瑟瑟地发着抖。

血腥味涌进唇齿间。沈清秋强迫自己凝起摇摇欲坠的精神,却在视线聚焦的一瞬间被那双好像要吞噬他的黑瞳笼罩。

浓稠的恨意像滚烫灼烈的毒液横流,夹杂着他看不懂的悲戚和锋利的快意几乎一瞬间搅痛他的大脑。他痛得猛地咬紧牙关,发出嘶嘶的呻吟。

“洛冰河”皱了皱眉,将舌尖的那一块几乎咬掉的肉愈合,缓缓吐了口气。

“师尊。”

修长的五指张开,服帖在沈清秋因剧烈的头痛而发抖的后脑上。

“我就是洛冰河。”

他的声音低沉温润,沈清秋却只觉得蛇信嘶嘶吐息,每一个字都要把一滴毒蛊种进他千疮百孔的精神里。

“我是你的亲传弟子。自当年拜入清静峰一脉,我就是你的弟子。”

沈清秋恍惚间眼前黑暗愈发浓重,脑中宛若钢刀搅过的疼痛渐缓,意识慢慢地在“洛冰河”的低语里沉沦下去,指节抽动了一下,被一只冰冷熟悉的手轻轻握住。

“这永远不会变。”

“洛冰河”看着双眼阖起的沈清秋,薄唇没有任何血色,微微开启着。他勾着唇角,缓缓地吻了上去。

满足而残缺地喟叹。

从此以后,世上只有一个沈清秋与一个洛冰河了。

“师尊。”

“当年的那些,我该讨回来了。”

心魔出鞘,裂空斩破开一道时空裂口。黑气紫光汹涌,洛冰河抱起沈清秋,目不斜视地向其中走去。

此刻竹舍的门却霍然打开,柳清歌提着乘鸾大步跨进里屋,看到此情此景瞳孔骤缩。

“洛冰河?!”

“柳师叔,”洛冰河笑了笑,却寒气逼人,“好久不见啊。”

“你不是反噬而死了吗?”柳清歌沉声问道,握紧佩剑,乘鸾发出嗡鸣声。

“劳您挂心,我很好。”他淡声说道,将沈清秋往怀里搂紧,“失陪了。”

破空声自身后袭来,洛冰河停下脚步。

“放下他。”

柳清歌冷声说道,乘鸾剑锋直指黑衣青年的后背左胸,锐利的杀意几乎不加掩饰。洛冰河微微偏头,好像略显疑惑。

“柳师叔这是何必?”他的声音平静,甚至好像带着无奈的意味,“师尊似乎灵体受损,此地不宜疗养,我正打算带师尊回幻花宫寻觅灵药医治。”

“他徒弟死了,你谁也不是。”柳清歌手腕用力,乘鸾蓄势待发地抵住那层温暖的皮肉,冷酷地不近人情,“沈清秋不是你师尊,你没有资格带走他。”

“苍穹山才是他的后盾。”

竹舍里静默下来。洛冰河垂下眼帘,沈清秋顺服地被他锁在怀里,安然自若。

他轻轻嗤笑一声。

柳清歌心下凛然,乘鸾骤然暴起,心魔裹挟魔气悍然冲撞,他手腕震得发麻,气血上涌,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。

惊怒交加地再次抬首,洛冰河已经踏入时空裂口。清静峰的一角白袍彻底消失在黑暗里,那张柳清歌心怀芥蒂的脸庞此刻宛若恶鬼,对他冷嘲地微笑。

“师尊以后不需要苍穹山了。”

“我会为师尊准备好他想要的一切。”

他唇角讥诮,黑瞳里闪着毒淬的光。

“他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
黑雾散去,竹舍一片狼藉,独留柳清歌一人。他眼角一闪,定神看去,修雅躺在地上,寂然无声。柳清歌沉默片刻,拾起修雅,攥紧冰冷的剑柄,狠狠咬紧了牙,发出恨极的嘶吼。

竹舍外黄昏将寂,落日沉沉归于远山,晚霞浸红漫山竹林,如血染战场,无声无息。

苍穹山从此再无清静峰峰主,沈清秋。

-

-

“……师尊,”洛冰河踏出空间裂口,将男人放于塌上,低头轻笑,“我们到家了。”

男人没有丝毫醒的迹象,如墨长发铺散在雪白的床榻上,呼吸微弱,睫羽时不时轻颤,打下一小片晃动的阴影。

洛冰河手指轻拭过苍白的面颊,直到微微充血的唇瓣,目光愈发莫测。

“……如果一开始就是你的话,我或许也会……”

“阿洛!阿洛!”

清脆的声音突兀地闯入静谧而密闭的空间,空中那些旖旎而诡秘的东西一下如齑粉般崩裂,洛冰河脸色一下阴沉起来,还未等将沈清秋身上的薄被盖好,一个清纯俏丽的女子就推开门来。

“阿洛,你这几天去哪儿了!也不和婴婴说一声,害我担心了好几天……”

宁婴婴又是欣喜又是抱怨地娇嗔道,快步上前想扑入洛冰河怀里,想要好好撒撒娇,弥补一下这些天的相思之苦。

“谁让你进来的。”

宁婴婴脚步一滞,瞬间呆在原地。

洛冰河浑身寒气,背对着她冷声说道:

“出去。”

阿洛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,哪怕他后来一统三界,收了无数的女人,也从没对青梅竹马的她如此冷言冷语过。宁婴婴眼圈一下红了,又害怕又委屈地咬了咬嘴唇,跺跺脚,不依不饶地冲了过去。

“阿洛!你这是怎么了?我明明……啊!”

脱口而出的质问在靠近床榻的一瞬间被惊呼生生阻断,虽然洛冰河瞬间放下了床幔,但那一瞥却让宁婴婴大惊失色。

“那、那是……沈清秋?”宁婴婴抖着嘴唇,惊恐地瞪视着满面寒霜的洛冰河,“可他不是早就,早就……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!”

洛冰河面无表情地看着宁婴婴,她无端地感觉毛骨悚然,好像他在看着一样死物。她终于忍受不了,尖叫着跑了出去。

洛冰河看着那个他曾无比宠爱过的娇小背影,目光平静,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说道:

“给她喂一粒药,让她睡一觉就没事了。”

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凭空出现半跪在他面前,埋首低声应是。

“还有,”洛冰河重新将目光投回层层纱幔的床榻,“下令让她们都老实些,谁都不准进我的寝宫,没有例外。”

黑衣人无声点头,一个闪身又消失在原地。

洛冰河拨开重重轻纱,再次将男人不喑世事的睡颜映入眼帘。片刻,他合衣在他身旁躺下,将他轻轻地搂入怀中。

闭上眼睑,循着那一片记忆中青翠挺拔的竹林,他缓缓踏入沈清秋和他的“洛冰河”的过去。

一个没有经历过虐待,苛责和陷害的“洛冰河”,和一个真正的清俊风雅,为人师表的沈清秋。那些温馨和乐的师徒相处时光,却几乎要刺痛他的眼。他站在竹林里,看着沈清秋无奈地抱着摔到他怀里的少年,温声教诲,万般耐心。

指节轻响。他眼底有一抹血红在漆黑里翻涌,挣扎着想要呼啸而出。

他嫉妒得发狂。

自那一次时间错乱的意外相逢之后,他就嫉妒得快要发了疯。

那样雅正温润的人,那样的喁喁细语,那样的千般可怜,万般迁就,他本来也该拥有。

洛冰河有的,“洛冰河”也要有。

即使错过了十几年,他也要拥有。

于是他暗自破开那个“洛冰河”的咒封,在他心智不稳定时乘虚而入,用上毕生所学逼他彻底走火入魔,最终心魔剑噬体而亡。

他杀了他“自己”,只为夺取“他”的师尊。

沈清秋。

他无声地笑了。自他身边开始,空间一点点扭曲,那个围着沈清秋打转的少年被扭曲成碎片,灿烂的笑容化为齑粉。

沈清秋。

“……你要改变他的记忆?”

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,洛冰河面无表情,身边扭曲的裂缝愈来愈大。

“啧啧,这个小子有点意思啊,”梦魔的声音由远及近,好像从远方赶来仔细打量沈清秋,“他原本记忆里的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?他真是你那个清静峰的师尊?”

“别管闲事。”

“好,老夫不管,”梦魔嘿嘿笑了两声,“可你总该知道这样彻底推翻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记忆是不可能的吧,即使你再给他生搬硬套一套你编造的记忆,日积月累他肯定会有所察觉,到时候还是会猜忌你,怀疑你,还是会想起他原来的回忆,这样可有意思?”

“想起来了就重新编造一次,他想起来一次我就能让他忘一次,”洛冰河看着独处于一片无尽黑暗里的沈清秋,正浅浅地抚琴,悠然自得,他眼底的赤红几乎要将他吞噬,“我有几百年的时间和他慢慢耗下去。”

梦魔哑然。最后悄然无声地退去了。身后洛冰河仍在扭曲的黑暗里与十几年前的沈清秋相对而立,飞花拈叶地建造着虚假的,属于他和沈清秋的“回忆”。

不知多久过去,洛冰河睁开双眼。他双目布满血丝,眉宇间一片疲色,显然编造这跨越几十年的所谓“记忆”,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。即便如此,他还是露出一个自得而快意的笑容。

“洛冰河”,你纵然有他的全部宠爱又如何,独占了他的几十年又如何,你有他又如何。

最终他还是我的。

怀里的人经过几天的调息,呼吸平稳,面色红润。突然,睫羽颤抖了几下,洛冰河温柔地轻吻他的眉眼。

“……师尊。”

“……冰河?”沈清秋半睁开双眼,迷糊地应了一声,“现在几时了?”

“还早,”洛冰河满意地又吻了吻他的嘴唇,拨开他脸颊一侧的长发,柔声说道:“师尊可以多睡一会。”

“嗯。”沈清秋重新阖上眼,自然地往洛冰河怀里靠了靠,含混地嘟囔着,“别懒太久……今天不是还要回一趟清静峰吗……早点回去免得又被你柳师叔带着人堵……”

清静峰早就成了尸骨成堆的荒山,至于这里的柳清歌,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时候了。

洛冰河不慌不忙地抱住重新沉沉睡去的沈清秋,眼瞳冰冷地看着床幔的顶部,声音却依旧柔软迁就。

“好。”

清静峰没了,他可以再造一座清静峰。

苍穹山上的人全都死了,他可以用巫蛊之术再让他们活过来。

只要他想要的,他都会给。

师尊。

用你剩下来的一生来赔我吧。

洛冰河抱紧沈清秋,好像那么多年无法填补的虚妄好像在这一刻被怀里的这个人填上了,严丝合缝地正正好。

他不会再回去了。

沈清秋再也回不去了。他要替沈九还那些他本不该还的债,为此赔上了他曾经拥有过的一切。

因为他选择了“洛冰河”。

洛冰河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。

从你对年少的“洛冰河”心软的那一刻起,这一刻就注定了。

沈清秋。

洛冰河。

一个人伸出了怜惜的手,却被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拉扯得筋折骨断,鲜血淋漓,最后一起堕入了深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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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尊。”

“你再也不会丢下我了。”

“因为除了我以外,你什么也没有了。”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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